作為優(yōu)米網創(chuàng)始人、央視原制片人王利芬的辦公地位于CBD某寫字樓頂層,辦公室里擺滿了綠植。有大大的落地窗。藤蘿從樓梯上垂下來猶如綠色的簾幔。乍一走入,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,這里更像一個屋頂溫室,一片綠色,或許這就是女性創(chuàng)業(yè)者的與眾不同之處。
2009年9月,王利芬從中央電視臺辭去公職,成為一名“個體戶”。2010年3月17日,她創(chuàng)辦的網絡電視平臺優(yōu)米網正式上線。這一視頻網站被定義為“服務國家和知識群體的網絡電視”。她此前在《東方時空》、《焦點訪談》、《新聞調查》做了五年的調查記者,創(chuàng)辦了《對話》欄目、恢復創(chuàng)辦了經濟頻道的《經濟信息聯播》并成為當時第一任總制片人,在此基礎上陸續(xù)創(chuàng)辦了早間節(jié)目《第一時間》和中午檔的《全球資訊榜》。后來的《贏在中國》以及《我們》欄目更是讓她聲名鵲起。在這一職業(yè)生涯的巔峰時刻,她選擇了一條出乎眾人意料的道路———離開央視這棵大樹,自己另辟天地。
沒有風投參與 基本白手起家
新京報:你曾在央視的工作中取得很多成功,俗話說“背靠大樹好乘涼”,而現在你離開這棵大樹,會不會有不適應?
王利芬:即使在央視,我也從來沒有乘過涼。我是一門心思要做成一件事的人,而不會特別考慮這件事帶來多少名和利。我更在意這個事情自己是不是喜歡做。如果我喜歡,會使出最大力量去做,而不是在乎干到最后會有什么回報,努力會不會成功。我在央視每次給臺長審片之前都要問自己三個問題:我是不是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了?是不是把采回來的最好的東西都編上了?是不是已經沒有修改的余地了?這三個問題都是“是”的答案時,才會送去審片。努力到這個程度,所以我沒什么可怕的。
新京報:創(chuàng)辦優(yōu)米網有風投參與嗎?還是白手起家?
王利芬:優(yōu)米網的啟動資金沒有任何風投,而是靠我自己的多年積蓄,還有向朋友們借的錢。離開央視自己創(chuàng)業(yè)的消息剛在圈內傳開,有意提供投資的,有意投放廣告的單位或個人就已源源不斷。從離職到現在,主動找到我,談投資這個網絡電視平臺的風投大概有七八家。我從中選了一家,目前正在洽談合作,融資一切順利,不久后應該就會有消息。
新京報:創(chuàng)辦優(yōu)米網之初你是怎么設計這個平臺的?
王利芬:2009年4月份,我去肯尼迪政府管理學院接受培訓,萌生出一個C2C的“好點子”。這個點子讓我覺得自己非做不可,就是類似淘寶那樣搭建一個平臺,讓網友在虛擬空間里實現自由交易,只不過交易的不是實物,而是“精神產品”———經驗和智慧。
現在經過調整,新網絡平臺以優(yōu)米網的形式推出,盈利模式還是傳統(tǒng)的靠瀏覽量換廣告。但我仍然認為當初的想法是好的,只是太超前。我覺得用不了十年,這種電子商務模式一定會變得可行。
先打造公信力 賺錢放在其次
新京報:除了史玉柱還有其他名人愿意被拍賣嗎?
王利芬:當然,還有更多名人愿意“被拍賣”,俞敏洪就和我說,你一年可以拍我個兩三次。
新京報:拍賣所得的收入需要和這些名人分成嗎?準備投向哪里?
王利芬:除了手續(xù)費外,拍賣所得的絕大部分將用于慈善事業(yè),具體使用方向和方法將通過網友投票決定。
新京報:如果優(yōu)米網最后失敗了怎么辦?
王利芬:最大的失敗無非是優(yōu)米網無法盈利。我沒有太多這方面的擔憂,一方面是目前優(yōu)米網每月開銷大約幾十萬,包括房租、寬帶、服務器和員工工資,這個投入并不多;另一方面,優(yōu)米網并不是簡單的一個網絡,而是一個立體傳播平臺,它的背后是一個節(jié)目制作公司。優(yōu)米網的節(jié)目會打造成地方臺10點后的一檔節(jié)目,同時在幾十個地方臺播出。
目前優(yōu)米網每一次制作節(jié)目都是兩路信號錄制———一路是磁帶,供電視節(jié)目制作;一路硬盤,滿足網絡播放。而未來也會專門為電視打造節(jié)目,如此維持公司運轉的現金流不成問題。我希望有朝一日優(yōu)米網能壯大,實現盈利,但是并不急于現在依靠網絡盈利。以打造媒體公信力為第一要素,賺錢放在其次。
新京報:作為一家剛剛起步的企業(yè),卻未設定盈利目標或者盈利期限,如何贏得風投和廣告主的青睞?深厚的人脈,又能夠維系多久?
王利芬:我很明白大家投資給自己看中的是什么,大家是多年的朋友,彼此很了解,他們看中我這個人不說空話,說出就要做到,靠譜。
優(yōu)米剛上線時候,也有老朋友找到我,打算冠名其欄目投放廣告。我接受了朋友的好意,但是告訴他們欄目冠名不是現在,不到時候。我不希望一開始別人就出于交情投放廣告,而希望是優(yōu)米網真的很棒、很值,能夠給投放廣告的客戶帶來價值的時候,再冠名欄目也不遲。[page]
任何年齡都可以開始新生活
新京報:你以前有過創(chuàng)業(yè)的舉動嗎?
王利芬:優(yōu)米網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是我的首次創(chuàng)業(yè),應該是我第一次離開央視完全自主的創(chuàng)業(yè)。我2005年從美國回來,創(chuàng)辦了一檔全新的節(jié)目———《贏在中國》。這檔節(jié)目是制播分離,也就是說,央視不會給節(jié)目組一分錢,只是提供播出平臺和時間。我負責做節(jié)目,同時還得交給臺里廣告費、管理費之類,節(jié)目剛剛批準給我,等于已經欠了一筆錢。這種運作模式,讓我適應了市場的巨大壓力。
新京報:《贏在中國》之前有沒有想到過創(chuàng)業(yè)?
王利芬:在做《贏在中國》之前,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央視獨立創(chuàng)業(yè)。“那時候我在做財經類節(jié)目《對話》。當時就有風投建議我出來,說“投資給你做節(jié)目”,但我堅決不愿意出來。”自從我做《贏在中國》欄目以來,創(chuàng)業(yè)這兩個字幾乎跟我如影隨形。當許多選手因創(chuàng)業(yè)的激情、因路上的心酸融進眼睛而淚流滿面時,我作為當時的見證人內心的波瀾只有我自已才知道。自此之后,創(chuàng)業(yè)的愿望在我心頭一次次萌升,每每出現一次它就不得不讓我要對我的人生發(fā)展這樣的大問題進行慎重的思考。
新京報:創(chuàng)業(yè)對于你這個年齡而言是不是一道坎?
王利芬:任何時候創(chuàng)業(yè)都不晚,任何年齡階段的男女都可以開始自己的新生活,尤其在在三四十歲時候,這是真正的黃金時間。這時候你有經驗、有精力、懂得人生、有思考、有體力?,F在60歲退休的人,大部分可以活到80歲,還有20年啊,足以再打造一個人生。
如果一個人四五十歲就喪失前進動力,等退休等養(yǎng)老,那么他的肉體沒有衰老,心就已經老了,剩下的時光只是無意義的消耗人生。
新京報:職場摸爬滾打這么多年,沒覺得自己有什么劣勢嗎?比如性別?
王利芬:我曾經說過,上班時候,我除了進女廁所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,其他時候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。這是真事,曾經有一次我和一個同事討論節(jié)目入了神,差點跟著這個同事誤入男廁所。后來他攔住我,告訴我“女廁所在那邊”。
其實我這話的意思是,職場上,男女都不必過多強調自己的性別,而應在意自己在工作中是否稱職。我不是女權主義者,也不是要抹殺男女之間的差別。但我認為,性別不應成為職場中表現差異的理由。不要因為是女人,你就可以退縮,或者可以將就,可以原諒,可以對自己沒有太多要求,這都是我不贊成的。[page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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創(chuàng)業(yè)之初已嘗辛酸
巨人網絡董事長史玉柱3個小時的聊天時間,能拍出多少價錢?從3月18日10點開始,截至昨日上午10時,在網上最高報價已達123567元。
對名人時間的拍賣是“優(yōu)米網”的一個新項目,王利芬表示,這很像是中國版的“巴菲特慈善午餐拍賣”。“用這3小時的時間,可以跟史玉柱聊創(chuàng)業(yè),也可以請他幫你的忙。”
2009年4月份,王利芬赴肯尼迪政府管理學院接受培訓,萌生出一個C2C的“好點子”。“這個點子讓我覺得自己非做不可。”王利芬的“點子”類似淘寶,構建一個平臺,讓網友在虛擬空間里實現自由交易,只不過這個平臺交易的不是實物,而是“精神產品”———經驗和智慧。舉例來說,賣方可以在網上兜售自己可以傳授的知識、思想、技術,例如織毛衣、插花或者工作經驗等等,而買方則可以通過視頻直接向賣方學習,學會之后,通過該平臺“交學費”。
這個點子讓她創(chuàng)業(yè)之心萌動不已,并最終向央視遞交辭呈毅然“下海”??伤?ldquo;點子”沒能經受住市場的考驗。
網民已經習慣了網絡免費,這直接讓王利芬“賣精神產品”的網絡平臺走進死胡同,有人愿意學,沒有人愿意付費。在上線兩周后,這個“點子”被否決。隨后經過調整,新網絡平臺以優(yōu)米網的形式推出,而盈利模式還是傳統(tǒng)的靠瀏覽量換廣告。
這個創(chuàng)業(yè)伊始就遇上的挫折,讓她明白了做電子商務,要重視直接用戶的需求。
但王利芬依然認為自己的想法是好的,只是“太超前”。“用不了十年,這種電子商務模式一定會變得可行。”當初那個C2C平臺中唯一可行的欄目被保留下來,并成為現在優(yōu)米網上的熱門———名人時間拍賣。
王利芬雖然“下海”,卻依然保留著某種理想主義者的特質。她一再強調,優(yōu)米網的存在意義首先是視頻媒體平臺,賺錢放其次。
王利芬說,很明白大家投資給自己看中的是什么,“大家是多年的朋友,彼此很了解,他們看中我這個人不說空話,說出就要做到,靠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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